姜妱当然不能说实话,她抿着嘴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好半天才道:“妾、妾身从小学习丹青,对令郎的书画十分仰慕,这才……总之,方才实在失礼,还请见谅。”

亭威侯与夫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姜妱道:“女郎何出此言?犬子不在多年,直到今时今刻还有人能为他说一句公道话,并且发自肺腑,字字真心,我们做父母的,只有感激不尽,哪里称得上‘见谅’二字呢?”

亭威侯与王氏成亲相对较晚,生育长子时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当年姜妱与曹无恙成亲时,他们还算是正值壮年,完全不显老态,但是现在时光不仅让一个还在吃奶的幼儿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同时也让这对原本活力十足的夫妇显出了明显的老态。

亭威侯原本健壮挺拔的腰背已经不复当年的雄伟,鬓边也有了明显的白丝,而王氏虽仍然美丽威严,但是额角眉间也刻上了隐约的纹路。

而姜妱却仍然以与当年被迫离开他们时差不多的年纪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即便觉得极其的熟悉,却完全不敢相认。

她轻轻摇头:“令郎与……令媳的遭遇世人皆知,我做的不过是叙述而已。”

亭威侯双目沉沉,叹息道:“这世上明智之人固然不少,但是愚钝的更多些,像方才那人那样想的还不知有多少,随意听了三言两语遍妄加揣测,已经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却还要被世人指摘诋毁,实在、实在可怜啊——”

他原本目光炯炯无所畏惧的一双虎目中竟然隐隐闪现了泪光:“——我的一双佳儿佳妇!”

即便知道其实儿子还在人世,王氏听了这句感叹,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哽咽了一下。

而姜妱这一瞬间只觉得心中最深最敏感的软肉被一根细而长的针用力的戳了个对穿,又痛又涩又酸,她再一次无地自容地别过头去,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胸口处的布料。

丝萝见状,实在不敢继续让她再被这么刺激下去了,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也顺势用锦帕遮了遮她要憋不住泪的眼睛,口中道:“娘子,奴婢知道您仰慕曹郎的才情,但是还是要顾及身体,刚刚大病初愈——可经不起这样啊!”

那边曹静也在安抚王氏:“伯母,您不要难过了,戾王如今已经伏诛,大兄在天有灵,也只有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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